第60章 清心寡欲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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冷画进来的时候,就见楚千凝眸光幽暗的坐在榻上,面上似有不悦之色。 见状,她的心里不禁“咯噔”一下。 该不会是变态前主子将小姐给惹火儿了吧? 难怪他走的这么快,原来是留下了烂摊子给她收拾。 这般一想,冷画简直要哭了。 凭什么他惹了媳妇要自己去帮他哄,这不公平! 内心气愤不已,可冷画却还是乖乖走到了楚千凝面前,说话的语气很是小心翼翼,“小姐……您可是生气了吗……” 闻言,楚千凝看向她,神色似笑非笑,“一点点。” “一点点?” “嗯。”她点了点头,坦言相告,“你那变态主子将我的佛经都卷走了,是以我的确有些不悦。” “前主子!”冷画严肃的纠正她,义正言辞的与黎阡陌划清界限,“奴婢如今的主子只有您一个,别人都不算。” 为表忠心,她还不忘解释一下今日的事情。 “小姐……”冷画扭扭捏捏的站在那,不安的绞着手。 “怎么了?” “奴婢今日当真是不知道变态前主子会来,否则一定会事先告诉您的。”说起这个事呀,冷画当真是冤枉的很。 她终究是个下属,主子不可能向她交代自己的行踪。 是以,她是真的不知道。 楚千凝倒是没有为难她,弯唇点了点头,眸中笑意盈然,“我又不曾责怪你,你无须如此战战兢兢,去歇着吧。” “多谢小姐。” 不料冷画才准备离开,楚千凝的声音却又再次响起,“冷画,你可知你家主子为何要拿走我的佛经吗?” “大概……是怕您清心寡欲吧……” “……” 挥了挥手,楚千凝红着脸不再多言。 这主仆两个人,一个比一个不让她省心。 只是,她没想到黎阡陌的眼疾原来竟是假的…… 那他体弱多病这个说法呢,会不会也是为了掩人耳目设下的迷瘴? 倘或果然如她所料,那他打算做什么?参与夺嫡?可他是效忠大皇子还是四皇子? 一个接着一个的问题充斥在楚千凝的脑中,让她觉得头痛欲裂。 视线隐隐变的模糊,眼前似是浮现了冲天火光,映的她瞳孔发亮。 被漫天大火吞噬的,不止是楚家,还有宁阳侯府! 黎阡陌…… 最终会命丧于此。 * 翌日,楚千凝借口身子乏累没有去棠宁苑给老夫人请安,倒让流萤等人意外。 小姐素来最是重孝,而且也未见她身子不适,怎地故意托懒呢? 没有理会她们眼中的疑惑和错愕,楚千凝将自家关在房中忙碌着,只留了轻罗一人在旁边服侍,“有件事要你去做。” “小姐吩咐,奴婢定不辱命。” “你去一趟许州,给我买些东西回来。” 楚千凝说的随意,却听得轻罗瞠目结舌,“许、许州?!” 那鸟不拉屎的地方距离建安城千里之远,能买到什么东西呀? 对视上轻罗惊愕的双眸,楚千凝含笑点了点头,“你没听错,就是许州。” 她要的那样东西,只有那才有得卖。 而且—— 距离足够远。 “我眼下并不急着用,你慢慢赶路便是,一切安全为上。”一边说着,楚千凝一边摆弄着装胭脂膏的小罐子,秀眉却微微蹙起。 总觉得这味道与娘亲为她调制的差了些,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…… 摇头驱散了心中诡异的想法,楚千凝从妆盒中拿出了一张纸,上面似是勾勾抹抹的花了些什么,“将这个带着。” 轻罗伸手接过,眸光微疑,“小姐,您要奴婢买到东西是砚台?” “没错。” 闻言,轻罗的心里满是疑问。 这东西在建安城的书墨斋中随处可见,缘何要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去买? 只不过,轻罗并没有问出口。 她仔细将那张纸收好,估摸着自己快马加鞭、日夜兼程,不出半月,定会归来。 像是猜到了她心里的想法,楚千凝认真的望着她说道,“不必急着赶路,你只当此行是去游山玩水,将东西带回来就好。” “……是。” “记得着女装前去,勿要让人叫出你‘俏五郎’的名头。”罗轻已死,如今活着的是轻罗,是以她须得小心些。 “奴婢明白。” 话音方落,忽闻冷画的声音在外面响起,“小姐。” “进来。” “二小姐来了,说是要为昨日的事情向您赔礼。” 听闻容锦晴来了梦安居,楚千凝连头都没抬一下,依旧专注的调着手中的胭脂膏子,只淡淡回了一句,“不见。” “是。” “慢着。”见冷画要走,楚千凝忽然开口唤住了她。 冷画以为她改了主意,怎知她却递给了她一瓶篦头用的膏子,“这个拿去用吧。” “奴婢多谢小姐。”宝贝似的捧着手里的小瓷瓶,冷画笑的喜庆。 “你很喜欢?” “小姐赏赐的,奴婢自然喜欢。” “好的东西要懂得与人分享,独乐乐不如众乐乐。”楚千凝意味深长的看着冷画,明显话里有话,“你可明白?” 眨了眨眼,冷画茫然的转了转眼珠儿。 见状,楚千凝又提醒道,“我听闻之前春香曾向流萤讨要过这膏子,你们素来说得上话,便赠与她一些也无妨。”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儿上,冷画哪里还有不明白的。 使劲儿点了点头,一双眼睛亮晶晶的,俨然一副小机灵鬼儿的做派。 亲昵的挽着轻罗的手臂往外走,冷画的声音不大不小却刚好可以让人听到,“轻罗姐姐,你瞧小姐方才又赏了咱们篦头的膏子,还有一些敷面用的呢。” “嗯。”轻罗淡淡应着。 瞧她这个木讷的反应,冷画状似“嫌弃”的抱怨道,“你怎么一点都不激动呀?” “有什么好激动的?” “小姐亲手做的,这可比外面买的不知好了多少呢。” “你自己留着用吧。”轻罗顶着一张素面朝天的脸往外走,对这些胭脂水粉的东西并不上心,“都是娘们用的玩意儿!” 冷画:“……” 说得好像她是个“爷们”似的! 容锦晴在院中等了一会儿没见到楚千凝的人不说,还平白惹了一肚子气,偏偏还要忍着回到望月居才能发泄。 楚千凝做的那些膏子宁愿赏给下人也不曾给她送来些,让她怎能不气! 与那等子婢女用一样的东西,想想她便觉得怄火。 可偏偏—— 那膏子的确香气清新,而且清爽淡雅,不似那些头油之类的,用完油腻腻的让人不喜。 孟姨娘见她这副模样,心下不禁觉得奇怪,“与表小姐聊得不好吗?” “她连门都没让我进!” 说起这个事儿容锦晴便气不打一处来,倒是孟姨娘,若有所思的坐在那,神色一如往常般淡定,并未为此气恼。 甚至,她还笑了。 到底是小孩子心性,有什么情绪都表现出来。 拍了拍容锦晴的手,孟姨娘好言相劝,“我的傻姑娘,她如此任性,咱们才好放心呀。” 若都像凝香苑那母女俩似的深不可测,她们还不得愁死。 听闻孟姨娘的话,容锦晴这才静下心来,仔细想了想才明白对方的意思,可还是沉着脸冷哼,“迟早出了这口气!” “姑娘也说了‘迟早’,那便无须着急。” 终有一日,“风水”会转到她们这边的……